我被陆铭川拽上了天台。
视线从他精致的西装落到他右手中指处的那枚男戒上。
和程琳手上的那枚，正好是一对。
静默了半晌，我和他几乎是同时开口。
“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？”
“陆铭川，不打算解释一下吗？”
陆铭川的眼尾有些发红，直到烟头烫到了手指，他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辩解。
“琳琳只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而已，她爸爸救过我的命。”
“医生说程先生时日无多，他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程琳能有一个好归宿，我不能让他带着遗憾离开......”
短短的两句话，轻而易举地揭过他所有的欺骗。
凛冽的寒风将他的话吹得七零八落。
我听到他又继续说。
“宋南枝，琳琳和你不一样，她从小娇生惯养惯了，没受过什么苦。现在程先生病重，我必须要陪在她身边，看不见我，她会害怕的......”
“我知道我们在一起十年，没有你和外婆就没有今天的陆铭川。你放心，我不会亏待了你......”
他轻叹了一口气，从兜里掏出一张黑卡塞到我的手中。
“这张卡没有限额，就当是给你的补偿。”
我神色复杂地看着他。
这样的卡，他给了我一张又一张。
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，我们之间只剩下了金钱关系。
是在一年前程琳回国的时候，还是在两年前我发现他与程琳书信往来的那一天开始。
我早已经记不清了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“陆铭川，我怀孕......”
我的话没有说完。
陆铭川的朋友喘着粗气冲上天台。
“陆哥，你快去看看琳琳，她心脏病发作了。”
陆铭川的脸色骤变，身体比大脑最先做出了反应。
他猛然推开我，不顾一切地往包厢跑去。
强大的冲击力让我撞上身后的围栏。
后腰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，左下方那条长达十厘米的刀伤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那是五年前我为了救陆铭川留下的。
后来陆铭川无数次地吻过那条伤疤，固执地带着我一起去纹了情侣纹身。
盛大的烟花在我头顶绽放。
十米开外的公屏上，循环播放着他和程琳的订婚照。
酒店大堂外，陆铭川将程琳送上救护车。
他的脚步明显凌乱，带着安抚意味的吻落在她的额头。
“琳琳，马上到医院了，你再坚持一下。”
陆铭川最讨厌形式主义，却愿意为程琳包下整个京城的公屏，给足了程琳仪式感。
他借着低调的借口与我隐婚八年，即便是我拿着外婆施压，他却从来不愿意松口妥协。
原来......不是不肯让步，而是不愿意为了我让步。
或许......我已经知道答案了。
我打开手机，拨通一则号码。
“阿月，我想回南城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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