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关进了天牢。
和青禾关在同一间牢房。
青禾看到我，扑过来，抱着我大哭。
「王妃！您怎么也被抓进来了！」
「他们……他们没有为难您吧？」
我拍拍她的背，安慰她：「我没事。」
天牢里阴暗潮湿，散发着一股血腥和霉味混合的恶臭。
我问青禾：「你……有见到王爷吗？」
青禾的脸色白了白，点点头。
「王爷……王爷他被关在最里面的水牢里。」
「我听那些狱卒说，长公主下令，不让他死，要让他受尽折磨。」
我的心，针扎似的疼。
谢遥。
你现在，怎么样了？
夜里，我听见隔壁牢房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。
是顾青舟。
长公主显然很恨他，用的都是最残酷的刑罚。
我蜷缩在角落里，一夜无眠。
第二天，长公主来了。
她穿着一身华贵的宫装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像是在看一只蝼蚁。
「云瓷，感觉怎么样？」
「本宫这天牢，住得还习惯吗？」
我不说话，只是冷冷地看着她。
她也不生气，笑了笑，对狱卒说：「带她去水牢。」
「本宫要让她，亲眼看看她夫君的下场。」
我被两个狱卒架着，拖向天牢深处。
越往里走，血腥味越浓。
空气也越来越冷。
水牢里，一片漆黑。
狱卒点亮了火把，我才看清里面的情景。
谢遥被一条粗大的铁链，锁在水池中央的石柱上。
池水，是黑色的，散发着恶臭，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游动。
他的身上，布满了鞭痕和烙印，几乎没有一块好皮。
他低着头，一动不动，不知是死是活。
「谢遥！」我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。
他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，缓缓地，抬起了头。
他的脸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，嘴唇干裂，眼神却依旧明亮。
看到我，他愣了一下，随即，扯了扯嘴角，似乎是想对我笑一笑。
「阿瓷……」
他的声音，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
「你怎么……来了……」
「别怕……」
我的眼泪，再也忍不住，夺眶而出。
长公主看着我们，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。
「真是感人啊。」
「景郡王，你没想到吧，你也有今天。」
「你护在心尖上的人，现在，就在这里，看着你受苦。」
谢遥没有理她，只是看着我，用口型，无声地说了两个字。
「信我。」
又是这两个字。
都到这个时候了，他还让我信他。
我怎么信？
我们现在，都是阶下囚，生死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。
「把他给我放下来。」长公主突然下令。
狱卒打开了铁链，谢遥的身体，软软地倒了下去，摔在冰冷的水里。
「谢遥！」我惊呼。
两个狱卒将他从水里捞出来，拖到我面前。
长公主拿出一把匕首，塞到我手里。
「云瓷，杀了他。」
「只要你杀了他，我就放了你，还有景郡王府所有的人。」
我握着匕首，手在抖。
杀了他？
我怎么可能……
「怎么，不忍心？」长公主冷笑。
「他为了我，不惜背叛你，欺骗你，甚至想杀了你，你还对他有情？」
「别傻了，云瓷。」
「在他心里，我才是最重要的。」
「他对你好，不过是在利用你。」
我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谢遥，又看看长公主那张得意的脸。
我的脑子，一片混乱。
谢遥看着我，眼神里没有恐惧，没有哀求，只有一种，我看不懂的，深沉的悲哀。
他缓缓地，向我伸出手，似乎是想抓住什么。
最终，却无力地垂下。
他闭上了眼睛。
「动手吧。」长-公主催促道，「我的耐心，是有限的。」
我举起匕首，对准了谢遥的心口。
我的手，抖得越来越厉害。
长公主的脸上，露出了期待的笑容。
我看着谢遥的脸，脑海里，闪过我们成婚三年的点点滴滴。
他教我下棋，陪我读书。
我生病时，他会笨拙地给我熬药。
我怕黑，他会在我房里，点上一整夜的灯。
那些温暖，都是假的吗？
都是他在演戏吗？
我不知道。
我只知道，我下不了手。
我猛地转身，将匕首，刺向了长公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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