剧痛。
浑身像是被碾碎后又粗糙地缝合在一起。
陆凡在黑暗中挣扎，灭族之夜的画面在脑海中翻腾——炽白的光柱、亲人化作的雷火、老仆决绝的自爆，还有雷霆中那些诡异的黑线……“爹……娘……”他无意识地呻吟，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口生疼。
然而比周身剧痛更清晰的，是双眼深处传来的灼热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燃烧、挣扎，想要破茧而出。
“醒了？”
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，宛如冰泉击石，瞬间驱散了他脑中的混沌。
陆凡猛地睁眼！
剧痛让他眼前发黑，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的景象——篝火噼啪作响，跃动的火光照亮了这个简陋的山洞。
而在那温暖光晕的中心，坐着一个让他呼吸骤停的少女。
一袭素白的长裙，如同雪花一般纯净无暇，没有丝毫杂质。
它在火光的映照下，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，泛着柔和的光泽，宛如夜空中的明月，散发着淡淡的光辉。
那如墨玉般的长发，如同瀑布一般垂落在她的背上，仅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地绾起，几缕青丝却如调皮的精灵般，轻轻地垂落在她莹白如玉的脸颊边，随着她的一举一动，若有似无地拂过那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，带来一阵轻微的瘙痒。
最致命的是那张脸。
眉如远山含黛，目似秋水横波。
然而那双眸子，并非寻常的黑色，而是深邃的、如同蕴藏着整片星海的暗蓝色。
当她抬眼望来时，陆凡只觉得神魂都被吸了进去，那眸中仿佛有亿万星辰生灭，清澈、宁静，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淡然。
琼鼻挺秀，唇色淡粉如樱。
她身姿窈窕，即便只是静坐，也流露出玲珑有致的曲线。
火光在她完美的侧脸上跳跃，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轮廓。
整个人宛如从画中走出的星夜仙子，清冷绝尘，不容亵渎。
陆凡看得呆了，连身上的剧痛都忘了片刻。
“你……”他刚开口，就咳得撕心裂肺。
少女递来一个石碗，动作优雅自然：“别动，你伤得很重。”
陆凡艰难接过碗，清水入喉，眼中那股灼热感突然跳动了一下。
“是你救了我？”
“三天前在崖底发现的你。”
三天？
陆凡心头一紧，灭族之痛再次涌上。
他攥紧拳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随着情绪波动，眼中的灼热感陡然增强，视野边缘闪过一丝极淡的紫芒。
“陆凡。
多谢救命之恩。”
“澪羽。”
她淡淡道，“你经脉尽断，体内还有古怪的封印。”
他尝试运转家传功法，果然感受到体内一片混乱，几条主脉像是被生生扯断。
更可怕的是，在经脉深处，似乎存在着某种顽固的阻塞感，如同沉重的枷锁。
“这里是坠星崖底，御兽宗地界。”
澪羽起身，“能走吗？
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陆凡咬牙想站起，腿一软险些摔倒。
澪羽伸手扶住，手臂冰凉却有力。
她搀着他走出山洞，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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