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气转凉,我把中午儿媳没吃完的剩饭热了热。
儿媳妇看到后阴阳怪气:“哎哟哟,妈,您这胃口真好,剩饭都能吃得这么香?”
“这可是我点的外卖,三十多一份呢,您平时见都没见过吧。”
“唉,我算是明白了,有些人天生就是吃剩饭的命。”
儿子回家后也数落我的不是:“妈,莉莉吃不完倒了就是了,你非要吃,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家?”
“你在我们家白吃白住,让你安享晚年,你倒好,尽给我们丢人现眼。”
“一碗剩饭而已,你至于这么没出息吗?”
我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。
上个月儿媳给她娘家弟弟买最新款手机,花了一万二。
儿子刚给岳父换了辆三十万的新车。
相比之下,一碗剩饭确实挺丢人的。
既然他们觉得我在这儿是白吃白住,还丢人。
那就不打扰了。
回到小房间,我给私人律师拨了个电话。
“张律师,我父亲留下的那份千亿遗产的继承手续,可以开始办了。”
“另外,帮我准备一份断亲声明。”
......电话那头,张律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干练。
“董事长,您确定要现在启动继承程序吗?”
“三年之约,还有最后一周。”
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,声音很轻:“不必了,现在就办。”
“好的,我立刻安排。”
挂断电话,我胸口那股憋了三年的闷气,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。
三年前,我父亲,商界巨擘周振雄,因病去世。
临终前,他拉着我的手,立下遗嘱。
“静兰,爸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你。”
“让你在外面,吃了半辈子我无法想象的苦。”
“这千亿家产,都是我给你的补偿。”
“但爸有个条件,你必须隐瞒身份,过三年普通人的生活。”
“也让你自己想清楚,这笔钱对你来说,究竟意味着什么。”
“我怕这泼天的富贵,会毁了你。”
“我希望你继承的,不只是钱,更是驾驭钱的能力和看透人心的智慧。”
“三年期满,你再来找张律师。”
我答应了。
一是为遵守父亲遗言,二是我确实对这笔天文数字般的财富感到茫然。
我这半辈子,为了几毛钱的菜价跟人争得面红耳赤。
为了给儿子周明凑够大学学费,在寒冬腊月里去码头扛过麻袋。
手上的冻疮裂开的口子,至今在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。
我以为,在儿子家,我能找到父亲所说的“烟火人间”。
我唯一的儿子,周明。
他考上大学,留在了大城市,娶了城里媳妇林莉。
我曾天真地以为,那会是我辛苦半生后,最温暖的港湾。
于是,我收起所有关于身世的秘密,换上最朴素的衣裳,以一个勤劳节俭的农村婆婆身份,住进了他们的新房。
我以为距离能产生美,却没想到,阶层与观念的距离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。
这三年,我成了他们家最尽职的免费保姆。
每天天不亮就起床,做早饭打扫卫生洗衣烫衣,把家里打理得一尘不染。
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
     
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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